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灰衣男人執起桌上剛剛收拾好的包袱,將剩下的碎銀揣了一半進懷裡,轉頭就要跨出門外。
木門推開,發出一聲低吟,在清晨的濛霧中特別響亮。聞聲而出的少年披著一件白色絲綢外褂。湖州絲襯在白嫩臉頰下,少年的臉上閃出富貴子弟的稚氣神采。
「就這樣走?」
「嗯?」男人轉過修長纖細的身形:「這麼早、醒了?」
少年不答話,只是默默盯著男人。
即使在迷濛晨曦下,男人堪稱絕世的姿容仍然像夜明珠一樣,散發著屬於自己的、幽幽的柔光。
完全一樣。少年心想。除了隨著歲月些微雕琢而更顯內斂的氣勢外,那種冷淡的氣息、不緊不慢的語調,甚至那羨煞胭脂樓花魁的面容,都與自己初識這人那時完全一樣。
「嗯、有點冷。」少年斟了杯茶,卻是遞給門口的男人。
男人嘆口氣,闔上木門後接過茶,隨即在少年身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。
「師叔...」皺了皺眉頭。不妙、少年的語氣。
習慣性地,男人轉身從櫃上拿出一條湖藍色長絲繩遞給少年。
「這次『又』是哪裡?」
少年順手接過絲繩,在束起的長髮上用靈巧的手法繫上了個花結。
「...風行寨。最遲半個月、最快五日。」男人的目光隨著花結的完成而落回少年的臉。細長美目中隱含著讚賞:不論在哪裡,這個人就是有辦法將自己打點得華麗雅緻。
「很難嗎?」將白色外褂穿好,少年活脫脫就像是青樓中揮霍千金的朱門子弟。
「難、若二寨主不在,更是難如登山。」男人搖搖頭,希望這麼說可以讓少年卻步...雖說明知不可能。
有了幾次的經驗,他不禁想問,這樣一個嬌嫩稚氣的公子哥兒,究竟是被誰養出了這牛一樣的頑固脾氣?
「風行寨啊... 那登門禮可不能薄了...」一邊整平長衫下擺,少年一邊嘀咕著。
「...是敵是友都還不明......」男人斂起嘴角。不甘願卻十分認命地將桌上剩下的一半碎銀全掃入包袱中,豔容冷肅的表情比白銀還煞眼:「說不準會是個地獄。」
「...肯定是腥風血雨的吧?」就是這表情、不知讓江湖上多少好漢聞之色變。
「...還跟?」
「當然、到地獄都跟著你!」
少年挽起男人的手,背上自己的劍,在晨曦下踏出木門。
絕世容顏上泛起淡不可察、如清風般的微笑。少年得意的想,這可只有我看過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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